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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跨年夜

來到福來早茶店已經是十一點,這裡還是熱鬧程度不減,整條老街燈火通明,店裡的客人久久不願離去,都在等著跨年呢,這裡的人非常重視,早茶店裡的鞭炮堆得像座小山,這是準備要炸街嗎?店兩旁的紅燈籠早就掛起來,在微風中左右搖晃,跟著店裡的客人一起翩翩起舞。

香草和店裡的叔叔伯伯挨個打招呼,孟超和劉海站在一旁,這時,龍叔向孟超招手示意,讓他過去,孟超收到指令,快速走了過去,劉海一個人被晾在門口,有些尷尬,像個局外人人一樣,本來被酒精催促的臉就有些紅,現在更紅了,一直紅到脖子,劉海本來就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人,哪受得了這番侮辱,正在這時,香草調皮的衝過來,熱情地說:“愣在這裡幹嘛,進來坐啊”,香草像天使一樣來到他身邊,照亮他的心,把他從痛苦中解救出來,這看似是一個很平常的舉動,但對於此情此景的劉海像救命稻草一樣,其實香草早就看出事情的真相,然後用一種輕鬆的方式化解。

龍叔對孟超盛是欣賞,兩人把酒言歡,劉海和香草坐在旁邊閒聊,彷彿兩個世界,一邊是酒醉燈謎,一邊是靜默的世界。

店裡的掛鐘響了,喧鬧的環境瞬間安靜,播報十二點整,話音剛落,大家手忙腳亂,向那堆鞭炮衝去,都想討個新年的好彩頭,所有人一前一後的點燃炮仗,向門口丟去,這個時候,不止福來早茶店往外扔,整條老街的店都在往外扔,鞭炮齊鳴,好似原子彈爆炸,聲浪迎面撲來,快把人掀翻了。

2000是千禧年,能經歷是幸運,這一年也是劉海的好運年,飛黃騰達的起點,他也感慨,人要有多幸運才能遇到千禧年,也許他的出生是上天的安排,經歷過苦難,然後來到這裡,從頭再來,最後苦盡甘來,這劇本讓人感慨,現在又到抉擇的時候,到底是走還是留?

2001年到,店裡的老街坊都在互相祝賀,敬酒的敬酒,喝茶的喝茶,一切從新開始,只見往裡走的客人,不見離開的客人,雖然這麼多客人,但來福叔很清閒,和客人們歡慶新年,街坊們自已去櫥櫃拿吃的,然後自覺的留下價格表上的數額,這裡像桃花源一樣,人人講誠信,個個是君子。

龍叔和老街坊們推杯換盞,本來就小酒量,現在更迷糊了,孟超很自覺的幫扶著他,他用強壯的身軀拖著龍叔,龍叔在他面前顯得小鳥依人,按年紀來講龍叔是長輩,按身材來講孟超是長輩。

早茶店離香草家只有80米,龍叔矮小的身體貼在孟超身上,一隻手摟著孟超的腰,迷迷糊糊的牽引著身體往家裡走,劉海和香草無動於衷,目送他倆離開。平時香草肯定會衝上去攙扶父親,這次她愣住了,放心地把父親交給孟超照顧,她有別的事。

夜已深,已經是兩點了,店裡酒醉的人都在談天論地,劉海看了一眼香草說:“差不多了,撤吧”,香草也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劉海送香草回家,夜深的冷風有冬季的加持,打在臉上有刺骨的痛,劉海下意識的把外套給香草披上,香草感受到一絲暖意,卻不知道這份暖意是何意,是愛情的暖意還是親情的暖意。他們走得很慢,無畏寒風的催促,也沒有太多話語,香草想知道劉海的想法,是去是留得給個答案,這樣誰也不說雙方都難受。香草先開口,問到:

“海哥,你去東京嗎”。

“哎,我不知道該不該去”,劉海有些迷茫地說。

香草沉默了一會,用堅定的語氣說:

“你應該去,那是你的前途,我之前小孩子脾氣了,說了氣話”。

劉海有些驚訝,香草的態度轉變得真快,現在說的話更像是氣話,但她的表情很認真,不像是說氣話。

劉海思忖了一會,說:“你真希望我去嗎”。

“我希望你好”,香草平靜地說,然後整理了一下被風吹落在臉上的碎髮,接著說:“一個人一生有幾個重要的節點,你把握住了,就能功成名就,把握不住就碌碌無為,我希望你功成名就”。

劉海一怔,這丫頭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感悟,讓人眼前一亮。心中也大概有了答案,自已出來打拼是為了什麼,不就是實現自已的價值,讓這一身才能發揮它的作用。

兩人都沉默了,馬上到家門口,香草突然張開雙手,很調皮地對劉海說:“海哥,咱們擁抱一下吧,祝你前程似錦”,香草已經認定並接受劉海離開的事實,做最後的告別,劉海也意會,走上前抱住香草小小的身軀,在寒風中,香草真希望這一刻永存,把他們佇立成一座冰雕,永遠不分開。

寒暄過後,香草有些悲傷地說:“走的時候告訴我,我去送你”,劉海高興的安慰她:“走不走還不一定呢,要是真走……”,他話還沒說完,孟超突然跳出來,把兩人嚇一跳,他用急促的語氣說:“兄弟,一個人一生有幾個重要的節點,你把握住了,就能功成名就,把握不住就碌碌無為,我希望你功成名就,到時候帶帶兄弟我,苟富貴勿相忘”,劉海哈哈大笑,說:“你倆商量好的把,詞都一樣,有事”?香草翻了個白眼說:“誰和他商量,搞笑”,然後轉身回家,一邊走一邊回頭說:“走的時候給我打電話”,劉海禮貌性的回應了她:“好”。

劉海和孟超轉頭回家,在路上,孟超不像之前一樣健談了,劉海看出孟超的心思,打趣的說:“把岳父搞定了?”孟超悶悶不樂的說:“光搞定岳父有什麼用,又不是娶的是他”,劉海當了狗頭軍師,慫恿孟超說:“你到對龍叔付出有什麼用,你的為香草付出才能打動她”,孟超激動地說:“還沒付出啊,我都辭職去她身邊工作了”,孟超想了想又說:“你是不是有什麼秘訣沒和我說,香草對你怎麼這麼上心呢”,劉海反駁到:“別胡說啊,我和香草那是兄妹關係”,他們就這樣一邊談,一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