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山恩在交代完後,化虹朝陳清山村莊的方向飛去,天空劃過一道灰色長虹。
理珠村,本該炊煙裊裊的時間卻安靜的異常,村中早已沒有活人了,隨處可見的只有乾屍和空空如也的房屋。曾經的那群孩子的歡笑聲再也不會在夕陽下跳動了,也許將來會有新的人遷徙到這個地方,炊煙會再一次飄浮在上空,可這批人的聲音卻只能飄蕩在某個角落,直到被世人遺忘。
洪山恩看著滿目瘡痍的村莊,掏出一壺酒狠狠地灌了幾口,老頭用破了個洞的袖子在臉上隨意抹了幾把,隨後老頭催動靈力,一場飄著酒香的細雨輕輕落在人間,落在房梁,落在路邊的乾屍。雨水浸溼了土地,洗走了塵埃,也洗走了血汙,細雨一直下,路邊的乾屍也陷進了泥土中,不再裸露,安眠其中。
洪山恩頂著天上的細雨走進了一棟老屋中,老頭運轉神識,打量著屋裡的每一個地方,老頭細細看了兩遍,隨後抓過桌旁的小板凳,掏出沒吃完的腿和酒,慢慢地喝了起來,門外是滿天細雨,門內是嗜酒師父。
洪山恩默默地喝完酒後,朝山上走去,老頭雖臉色醉醺醺的,可腳步卻出奇地穩當,一步一步地在山中泥路走著,留下兩條腳印。大約半個時辰後,洪山恩看到了一座夫妻合葬之墓,老頭仔細打量著墓碑和墓地,彷彿能看到墓主人的前世今生一般,接著洪山恩拿出了一壺酒,緩緩灑在墓前,隨後便化虹飛到了山巔。老人朝著遠方的承隆湖看去,太陽西斜,落日的光芒灑在承隆湖面,波光粼粼,可惜此時山頭是一個邋遢,不解風情的老頭。若換作一對心心相印的男女,不知今晚會有多少故事誕生,若是一對棠棣深情之人,今夜也定然是個不眠之夜。
洪山恩看著夕陽,脫了鞋,一手扣著腳,一手拿起身邊的酒喝了兩口,不一會便倒地不起,鼾聲如雷。
就在陳清山和聶國峰一行人偷完酒離去後,洪山恩緩緩睜開雙眼,施了一道幻術,留下一個酒變的邋遢老頭之後便無所蹤了。
西南鎮國司的檔案房今也來了個不速之客,一個邋遢老乞丐正不斷翻動著歷代守山人的卷宗,老乞丐翻幾頁,然後沾一點口水,接著再翻幾頁。幾次過後,老頭不知從哪摸出一壺酒灌了兩口,老頭就這樣翻了一夜,翻完了所有守山人的卷宗,找到了李三,徐全等一系列人的名字,他們之前幾代人的名字也被老頭找了出來。終於,老頭在天快亮時將卷宗全部放好,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了盤龍關,舒服地躺在城牆之上,做了一個滿是酒氣的夢。
老頭醒後去到了帥營,召集了聶國峰和幾個副將,說出自已要收徒這一訊息,隨後便讓聶國峰叫來陳清山。誰也不知道,為什麼從不收徒的老頭今日要收一個毛頭小子,老頭見過無數天才,也教過無數不缺機緣和天賦的天才,可老頭從未想過收徒,大多送給了幾個老怪物。可老頭今日卻破天荒地收徒了,也許,是因為這個小子和老頭一樣沒有父母。也許,是因為這個小子讓老頭想起了自已還沒喝酒前的樣子。
洪山恩睡了過去,夢中酒香肆意,隨後一條長河出現在洪山恩眼前,長河沒有盡頭,無數的生靈,種族在河邊飲水,隨後轉身投入到河邊的空地中,那裡,一個個生靈在撕咬爭殺,血水浸染大地,天空變為血色,沒有一個生靈從廝殺中走出,再一次回到這條長河旁。
老頭從夢中醒來,此時已是旭日初昇之時,老頭化虹向軍營飛去,一頭衝進了帥營,大手一揮,捲走了桌上的包子等吃食,老頭用衣服兜著,朝陳清山的方向飛去。其實高階修士可以不吃飯了,可這些都是高階的妖獸肉,有助於修行,於是也便保留著一日三餐的習慣。
老頭兜著一兜包子,灌餅等食物來到了陳清山修煉的瀑布,此時陳清山正拼盡全力壓榨著星璇中的靈力,靈力像一道箭失,飛快地朝瀑布頂端衝去,就在最後一絲靈力見底用盡後,陳清山終於能控制瀑布。
“喂喲!小子不錯,沒有辜負為師的高妙指點,也算是入門了,還不錯,不過就是慢了點,靈力消耗多了點,不過這都是小事,我徒弟天賦異稟,有老夫這個名師的指點,小小水之道不是手到擒來。上來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靈力。”洪山恩道,隨即將包子等東西放在岸邊一塊光滑透亮的鵝卵石上,清初聞見香味,早已經湊了過來。
陳清山見洪山恩到來,也撤掉了靈力,跳上岸來,陳清山聞著包子的香味,食指大動,一人兩龍抓起包子便大口吃起來。洪山恩隨即又掏出了幾壺靈酒,這一次是人參雪酒,能快速補充靈力,培本固元之效。清初看到新酒,龍眼都快彎成桃花形了,陳清山聽完洪山恩的評價後也頗為得意,現在看到酒,大有連灌三壇的氣勢。
三人狼吞虎嚥地解決完早餐並喝了一壺酒後,陳清山又開始了控水的練習,由於洪山恩還在一旁,清初這一次並沒有急著醉生夢死,也看了起來。
不過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清初看著陳清山烏龜爬爬的速度,不禁感到頭大,在一旁連連轉圈,好一會,陳清山才完成靈力融合,可此時陳清山已經沒有靈力,只能勉強控制住瀑布,片刻過後,瀑布又一次失去控制,將陳清山衝入水底。
清初早就等不及了,在陳清山爬上來後,飛到水潭中央,擺了擺龍尾,一股純淨的靈力衝進了水流,迅速和瀑布交融,隨後清初甩了甩龍尾,瀑布又一次像長槍一般,猛烈迅速地衝向水潭。剛從水中爬出的陳清山看的眼睛都直了,得意的心情頓時消散。
洪山恩鼓勵了陳清山幾句後留下了幾壇酒又走了,在洪山恩看來,陳清山的修煉方式沒什麼問題,雖然比不過清初,可清初天生便是水靈之屬,控水是手到擒來之事。而陳清山卻是逆天而為,怎能不慢,況且,他也不算慢了。
陳清山總結了幾次靈力使用方法,參照清初的動作,又一次修煉起來,隨後又一次掉進了水中,清初則時常醉生夢死中,不時給陳清山露兩手。洪山恩則每天送來一日三餐所需,然後為陳清山解答一些疑惑,留下靈酒後便不知所蹤了。
修道路漫漫,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妖獸也沒了動靜,陳清山的修煉也漸漸有了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