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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烈日炎炎

003年氏受罰

我回到了養心殿,看著這富麗堂皇的地方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消化了自已穿了的事實。

我不明白,也不理解,為什麼自已會穿越,穿了也就罷了,怎麼還成了個皇帝,我看著滿桌的奏摺我就頭疼,坐在椅子上一臉煩躁。

方才蘇培盛說什麼來著,年羹堯的請安奏摺?日日請安,回回都是那幾句話,天天問我你妹咋樣咋樣,想知道咋樣去問她啊,問我幹什麼,這一天天的煩死了!

(殿外)

“師傅,皇上在這兒坐了大下午了,怎麼一動不動的,也不讓咱們進去服侍著。”小夏子大喇叭在外嘰嘰喳喳。

“估摸著是為了莞嬪娘娘失子的事兒傷心呢,你啊,可要當心點兒,護好你的腦袋,可別丟咯。”

“這眼看又到正午了,年嬪娘娘又跪著了吧。”

“唉,我進去瞧瞧皇上。”

門外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我從我的世界裡醒來,抬頭一瞧,原是蘇培盛。

“皇上。”

“嗯?”我瞪大眼睛盯著他。

他連忙行了個禮,開口道:“果郡王來了,正在外頭候著呢。”

“傳他進來吧。”

“嗻!”

他一進來就給我行了個禮跪拜大禮,“皇上,臣弟特來請罪。”

我抬頭將他掃描了一遍,“起來吧,你坐。”

“好端端的來請什麼罪?”我當然知道他是為了啥,覬覦自已的嫂子,淦!

“臣弟那日偶聞翊坤宮出事,不得已闖宮,驚擾了嬪妃,特來向皇兄請罪。”

“害,你都說了不得已了,朕又怎麼會怪你呢。”我在心裡默默的翻了個白眼。

“皇兄寵愛莞嬪,人盡皆知,前不久才剛失去富察貴人之子,臣弟實在是不忍皇兄再失去莞嬪之子,所以才會闖入翊坤宮內。”打著為我好的旗號關心你嫂子,哼!別以為我不知道。

“你已盡人事,天命難違,朕與你都沒有辦法。”我無奈道。

“皇兄還是稍微歇歇吧,後宮的事,已經夠讓你心煩了,再看摺子傷了身子便不好了。”

(我倒是想歇啊!這麼多,我得看到猴年馬月,還有一隻惡虎在盯著我呢,我怎麼敢歇!)

我拿起年羹堯的摺子遞給了他,“這是年羹堯的請安摺子,你拿去瞅瞅。”

他接過翻開仔細檢視,“年大將軍不但關心國事,更關心皇兄的家事啊。”

“他一邊是朕的親戚,一邊又是朕的臣子,你說我該如何呢?”我看了他一眼,又盯著桌上的摺子看。

“皇兄和年大將軍,自然是先論君臣,再論姻親。”

“只可惜他不懂得這個道理,年嬪犯了錯,年羹堯每每都問及年嬪安好,實屬存心。”

“若是在皇兄面前不懂,那便是失禮於君,無禮於君上,若是在天下人面前不懂,便是失禮於天下人,罔顧皇兄對他的恩寵了。”

“你說得有理。”

這時蘇培盛走了進來,“啟稟皇上,翊坤宮來人回話,說年嬪娘娘疲累過度,中暑暈過去了。”

“太醫去了嗎?”

“正在看呢。”

“那你就告訴年嬪,在身體康復之前,先免了她每日的跪罰,等好了再說。”

“嗻。”

“皇兄畢竟是念舊之人,雖然年嬪犯下了大錯,皇兄還是會念及舊日的恩情。”

“世蘭侍奉朕多年,朕若是過於嚴懲,只怕會傷了她的心吶。”

“年嬪和年大將軍兄妹情深,只怕傷了年嬪,也是傷了年大將軍的心啊。”

“年羹堯的請安摺子上不都說了,年嬪貶斥,臣心內不安,實在是擔憂小妹的身子,他這樣竟是不顧自已說什麼話,做什麼事了。”

“年嬪傷及皇上龍裔,本是罪無可恕。”

“再不可恕也得恕,牽一髮而動全身吶!不重罰年嬪,後宮風紀不正,莞嬪心內不安,若是重責年嬪,朕與她多年的恩情實難不顧,就算朕能捨得下這份私情,難道能不顧朝中局面。”

我看著他帶了些許試探的意味,“若換你是朕,你會怎麼做?”

他輕笑掩飾眼底的尷尬,“聖人云,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臣弟心軟,又擔不起大事,這美人兒落淚,便是一個也捨不得,若是再摻上這些大事,那真的是一鍋糨糊了。”

“你便一味的躲懶吧,但是現在有些事你得助朕一臂之力。”

“臣弟雖然糊塗,但是謹記一條,皇兄說什麼便是什麼,唯君命是從。”

他走後我便傳來了蘇培盛。

(碎玉軒)

只見蘇培盛剛要大聲呦呵我便抬起手擺了擺,小允子見狀立馬跪下道:“皇上萬安!”

我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他起來回話。

“莞嬪醒了嗎?現在如何了?”

“回皇上的話,小主昨夜沒睡好,現下正在裡頭睡著呢。”

“朕進去看看,你就不必通傳了。”我摸了摸手上的珠串,別說這玩意兒還真好盤。

*

“娘娘這樣哭泣傷心對自已實在無益,等將來身子好了,也會落下見風流淚的毛病的,聽宮裡的老姑姑說,當年太后就是這樣落下的病根。”

我走到門前剛好聽見這段話,突然停下了腳步。

“太后福澤深厚,哪裡是我可以比的。”甄嬛落寞道。

“娘娘這樣哭泣,皇上來了只會勾起彼此的傷心事。這樣下去,只怕皇上都不願再踏足碎玉軒了,對娘娘又有什麼好處呢?”

“我失去這孩子不過一月,百日都尚未過,難道就要我這做孃親的塗脂抹粉,穿紅著綠地去婉轉承恩麼?”

槿汐聞言不由地愣住,“娘娘這樣年輕,只要皇上還寵愛您咱們不怕沒有孩子,娘娘萬萬要放寬心才是,這往後的日子還長遠著呢,娘娘可千萬不要如此。”

甄嬛望著手裡的一件嬰兒肚兜,帶著哭腔道:“那是我原本歡歡喜喜繡了要給我的孩子穿的,這百子百福花樣,一針一線盡是我初為人母的歡悅和對腹中孩子的殷殷之情……可如今,肚兜猶在,而我的孩子卻再不能來這世間了。”

我聽見裡屋的細細哭聲,心裡一陣心酸,我微微嘆了口氣,想著還是先回去細細盤算著該如何處理,才能讓嬛嬛高興些。

“告訴莞嬪,朕念著她,過兩日再來看她。”

“嗻!”

(壽康宮)

“兒子給皇額娘請安。”

她微微點頭,“坐吧。”

“你看你最近心力交瘁,哀家實在擔心。”

“孩兒無妨。”

“哀家讓太醫開了些安神降火的藥,待會兒讓蘇培盛服侍你吃了,早些睡吧。”

“兒子心裡已經夠苦了……”

太后聽見我這句話嚥住了,我知道自已是說錯了話,補救道:“兒子心情不好,皇額娘別見怪。”

“哀家知道你心裡苦,富察貴人和莞嬪的孩子一個接一個地都沒了,這些日子你都不肯進後宮。”

“皇額娘放心,兒子無礙,無事的話兒子就先回去了。”我現在只想趕緊回去,這一天天的老糟心了。

“好吧。”

我的這句話像是堵住了太后的嘴,再有什麼話,她也說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