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你帶著塔爾木的首級來找本將，是怕有人吞了你的戰功吧！”

陸凡嘿嘿一笑，道：“瞞不住您，確實是如此！”

大周王朝的國祚接近二百年，上升渠道基本被佔據，除非王朝覆滅，否則普通人永遠是普通人。

儘管參軍有一定機率，但希望非常渺茫，因為戰功，會被上面的人奪走。

除非足夠優秀，立下的戰功足夠大，大到讓主將失色，讓朝野震驚。

顯然，這顆人頭已然達到了這個級別。

近百年來，周朝誕生了不少有為的將領，可都不曾立下過此等戰功。

現如今，只要霍蘭山願意將這件事傳達到周皇的桌案上，進爵的機會，就會高上不少。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不過你可能要失望了，就算你將北蠻賢王的人頭帶來，也無法被封爵，因為爵位有封地和自主權，還可以世襲三代，上位者削爵都來不及，哪裡還會讓人進爵？”

陸凡聞言不免有些失落，看來自已還是把封爵這件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啊。

想來也是，換做任何一個人當皇帝，也不希望治下的領土，有一片無法掌控的地方。

“小子，你也不必如此，我剛剛說的是平時，現如今倒是有一個機會，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了！”

“將軍請提點，若是有機會的話，就算再苦再難，末將也得試一試！”

一聽有機會，陸凡眼神中帶著些許期待和迫切。

“告訴你也無妨，今早本將接到朝廷的旨意，說是嶺南地區發大水鬧瘟疫還鬧了匪患，朝廷不會再給大軍運送錢糧，讓我等儘快平定戰事！”

“而當下的節骨眼上，想收復西戶全境，還需要一些時日，可朝廷不會支援，那就不得不和北蠻人談判！”

“談判你也清楚，北蠻人必定會獅子大張口，向我朝索要大批錢、糧、鹽、鐵等物資，不過現在，你斬獲了敵軍主將的首級，那我等就掌握著談判的主動權！”

陸凡一聽，頓時明白過來，當時斬殺塔爾木，阿史那布奇和其餘北蠻人可都看著呢。

等他們將自已單槍匹馬，在萬軍叢中斬殺塔爾木的訊息，告知給北蠻駐紮在長武和靈臺兩城的主力部隊。

屆時，對方必定會有所忌憚，甚至談判的時候，還會自發的減少價碼。

這樣一來，不僅能夠獲得斬殺敵軍主將的戰功。

還能為朝廷節省更多的物資，換來西戶府全境的收復，徹底結束西北的戰事，可謂是一舉多得！

“將軍，您的意思我懂，不過為什麼要詢問我肯不肯呢，您的提議，我自然是願意的！”

霍蘭山搖了搖頭：“你忽略了一件事，即便因為你的緣故，以最小的損失收復西戶全境，但你只是一名從六品的副千戶，朝廷最多將你提拔為從四品參將，打發你！”

“我的計劃是，讓上位將你的封地封在嶺南，收拾那堆爛攤子，若是收拾不好，不僅要削你的爵，還得定罪於你！”

這麼一說，陸凡明白了過來：“哦，我知道了，對賭協議！”

“呃，你可以這麼理解，所以你……”

“將軍，就按照您說的辦，我沒有意見！”

“陸凡，我告訴你，治理水災、瘟疫和匪患，可不是鬧著玩的，你不用再想想？”

“不用了，將軍，末將不敢說手拿把掐，卻也能做到得心應手！”

霍蘭山嘴角微抽，本以為陸凡要考慮一下，但沒想到他這麼爽快就答應了下來，莫非是有什麼依仗？

算了，管他有什麼倚仗，這麼做都是為了黎民百姓。

“好，既然你沒意見，那我這就寫奏書上報朝廷，在冊封下來之前，你就待在我這兒吧，劉盛唐那邊我會通知！”

“沒問題，多謝將軍，若此事能成，末將定然不會忘記您的大恩大德！”

陸凡知道自已和霍蘭山非親非故，對方不可能為自已著想，這麼做必然有他的用意。

不過，管他有什麼用意，爵位到手就行，只要有系統在，就算封地再爛，也能發展。

瘟疫什麼的，抽個抗生素出來就能輕鬆解決，至於發大水，只要有糧食，根本餓不死人。

至於匪患，本來還愁有了爵位之後，沒地方殺敵獲得殺神點呢，這不直接送上門來了嗎？

“將軍，那末將便告辭了，這件事就多勞您費心了！”

“嗯，去吧！”

目送著陸凡離去，霍蘭山眼神中從原來的欣賞變成了冷漠。

他原以為陸凡和自已一樣，從底層崛起，是一個愛惜士卒，知曉百姓疾苦的人。

但沒想到，陸凡卻和尋常人沒什麼區別，追名逐利，為了得到爵位，不惜一切。

“算了，反正是個犧牲品，能讓百姓過個好年，你死得也算有價值！”

在他看來，陸凡今年都不到二十，估計連水患和瘟疫都沒見過，更別提治理了，頂多靠著一股子力氣，殺殺匪賊。

就算得到了爵位，有這則對賭協議在，不出半年，怕是要鬧出亂子。

屆時，周皇就有理由將其拿下，之前立下的功勞也就一筆勾銷，省下很多麻煩。

不多時，霍蘭山寫好奏書後，便喚了一名親兵進入營帳。

“五百里加急，換馬不換人，將奏書儘快送到陛下手裡！”

“是，將軍！”

“等等，你回京之後暫時就別回來了，我這裡還有封密信，交給吏部尚書，切記不能讓外人發現！”

“是！”

親兵鄭重的答應一聲，便下去領取戰馬，快馬加鞭的往京城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