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蘭洛哥哥和黎卡姐姐,歡迎回到嵐瓏”
面前人的長相不能說與妃莉婭像,也能說十分像了,只不過相對前者來說,倒是多了幾分長相的稚嫩和神色上的從容,畢竟之前的事情也讓蘭洛感受到面前的這個女孩,是一名並不遜色其兩位姐姐的存在。
“好久不見妃莉特妹妹。”
看見面前的妃莉特兩人倒是十分嫻熟的打起了招呼,倒不如說接頭的人是前者讓因為不熟悉職責的兩人心中欣慰了不少。
“想死你了妹妹。”
與蘭洛黎卡不同,妃莉婭下車後便摟住了自已的這個妹妹,但數秒以後還是有些依依不捨地鬆開,轉變成了平時從容的模樣,向著妃莉特問道:
“姐姐那邊怎麼安排的?”
“一切上車再聊吧。”
妃莉特直接打斷了妃莉婭,轉而拉起她的手以一種十分快步的步伐將三人帶出了車站,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妃莉特並沒有任何隨從的陪同,只有一輛加長的機車停在出站口的路邊。
“開車就拜託蘭洛哥了。”妃莉特將鑰匙交給蘭洛,蘭洛倒也沒有遲疑:
“嗯。”
車上的導航早就被設定好了路線,蘭洛也只是按照顯示器上所指示的開而已,妃莉特坐在車的第二排,透過窗戶望了一下四周的情況,約過了分鐘的功夫,終於開口:
“現在嵐瓏的情況比較複雜,請原諒。”妃莉特如此抱歉道,但畢竟幾人來之前都有所準備,倒也談不上驚訝,但妃莉特接下來的話卻讓幾人吃了一驚:
“就在你們快到嵐瓏的半小時前,大姐離開嵐瓏了,說是巍陽這邊的軍火合同出問題了,要離開三天。”
妃莉婭深吸了一口氣,想說什麼但卻說不出來的樣子,待情緒稍微穩定以後,終於開了口:
“那接下來幾天的事宜......”妃莉特似乎就在等妃莉婭如此詢問,直接便肯定了前者的猜測:
“妃莉裳姐說了,後面的流程全程由二姐你代為出席。”
說著妃莉特從懷中掏出了一個信封遞給了妃莉婭,妃莉婭拆開了信封,看其神情便是所言非虛了,後者審閱片刻後撫著自已的胸脯,對著分別坐在主駕和副駕的蘭洛黎卡說道:
“看來我們這次的任務內容要變了。”
按照原本的流程,妃莉婭只是作為在外學習的妃家代表會在後天的御前會議上進行彙報,但現在的變動使得妃莉婭一躍從彙報工作者直接變成了主事人,當然對於蘭洛和黎卡來說任務的重要性和數量無疑又上了一個巨大的檔次。
“那吳伯那邊呢?”
“也和大姐去巍陽了,走之前將玉符留給你了,也在信封裡。”妃莉特提醒著妃莉婭,後者在信封裡摸索了一下便找到了這個物件,即使是不曾接觸這些物件的黎卡蘭洛兩人也瞬間明白這絕對是十分重要的東西,妃莉婭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直接將這個虎形的玉石質物件裝進了懷中。
“今天在大兆天河上有一場招待晚宴,明天則是在玉明區審閱新軍......如此流程過完以後在御前會議上的功課便是做足了。”
妃莉特十分流利且嫻熟的向妃莉婭陳述著各項事宜,甚至許多大其一輪的人都不一定能與之相比,如果不是真切的知道其16歲的年齡,真的會讓人產生不小的震撼:
<她真的是16歲麼?>
“今晚其他兩家也都會出席,就拜託兩位了。”
“妃莉特妹妹難道不去麼?”
黎卡聽著妃莉特拜託般的口吻,有些奇怪地問道,妃莉婭聽罷,幫著妃莉特解釋道:
“嵐瓏這邊未成年者不能出席宴會和政務,這是這邊的規定,兩位莫要見怪。”
此時的兩人才意識到自已都是把妃莉特當作成年人來看待的事實,但畢竟不同年齡幹不同的事情,面前的這位妹妹的確有些超前了,妃莉特倒並沒有在意,此時已能看到大兆天河的輪廓,後者再度補充道:
“車裡討論相關的事情在公共場合一定要慎重,現在嵐瓏的情況十分複雜,我的姐姐便拜託兩位了。”
黎卡和蘭洛點了點頭,妃莉特十分認真地朝著二人鞠了一躬,說道:
“祝三位萬事順利。”
大兆天河是嵐瓏第一大河,古時有數以萬計的小型的湖泊陳列與此,在後來人工的引渡下形成規模的大河,其主幹從東昌源山脈最高山隴屏山上順流而下,如同大河之水天上來般,當地人稱:“河沼數以萬兆而記之,然通渡以後大河水渠從天而下之,故曰大兆天河。”
很快車停了下來,短暫的告別后妃莉特便先行離開,轉而變成了黎卡和蘭洛兩人的陪同,與蘭洛和黎卡不同的是,妃莉婭開始便穿好了合適的禮服,只見大兆天河綿延將嵐瓏的城區從東西兩邊分隔開來,在周遭碧水青山的景色映襯下,好似一段銀色的綢帶,如將視野從遠到近處收斂,便可看到一艘裝飾精緻的遊船,約有三層之高停泊在碼頭處,妃莉婭將其手中的邀請函展現於門口的服務人員,便很輕易地進入。
“今天各家的家主都會來參加麼?”
黎卡跟隨在妃莉婭的一側,如此問道,但得到的卻是妃莉婭的搖頭回應:
“這種晚宴一般都是家族年輕一代參與,執掌者參與較為罕見,大可以當作是兩天後御前會議的一次試探。”妃莉婭將聲音壓得很低,如此說道,在真正進入遊船內部,便可以看見周圍各色各樣的人物,許多在看到妃莉婭以後便十分熱切地迎了上來。
“好長時間不見,妃莉婭殿下。”
“還記得我麼,我是那......”
“如果肯賞臉的話.......”
各種各樣的詢問不絕於耳,不禁讓陪同兩側的蘭洛和黎卡感到些許無奈,如是他們應對估計早就招架不住,但面前的妃莉婭卻能很從容地應對各式各樣的問詢,倒也厲害。
蘭洛觀察著周邊的一切,最先感慨的還是其豪華的內飾,這是作為學員十分難以接觸到的:
<還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好啊>
無論是蘭洛還是黎卡心中都閃過類似的念頭。
“似乎有人在盯著我們。”
觀察當然不只是為了百般無聊,只見遠處幾人從三人進場以後目光便一直集中在妃莉婭身上,但與其他人不同的是,這幾人並不上來言語,而是對著什麼東西彷彿在說些什麼。
“不必理會,關鍵還是在上面。”妃莉婭並沒有感覺到驚訝,彷彿是早有預感一般,在妃莉婭的帶領下,三人不緊不慢地向上層甲板走去。
最上層的甲板便可站在船頂部觀看船四周的景色,伴隨著引擎低沉的聲響,才發現遊船已離開碼頭二里有餘,隨之而來的則是有些悠揚的音樂伴奏聲。
“喲,這不是妃莉婭妹妹麼?”
循著聲音的源頭看去,一名男子和其身後的數人向著三人走來,從其服飾和在一群人中為首的位置便可得知其地位,雖然對方說話的時候一直都保持著微笑,但不知為何,蘭洛總感覺到有些不舒服,似乎是之前認識的緣故,妃莉婭很輕易的就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是景盛權哥哥啊,確實有段時間沒見了。”說著妃莉婭便迎了上來,自然地和對方握手致意。
“聽聞今天妃莉婭妹妹才剛回來,我們也十分高興,這段時間倒是多多請教妹妹了。”
“哪裡哪裡,小女還有許多事情還要向大哥學習,哪能擔待住一個請字。”
對方聽到妃莉婭如此回答,微微一笑道:
“妃莉婭妹妹還是客氣了,你看,像上次32號墟垣的魔物,還不是被妹妹的朋友們給解決了麼?這才是使力使在刀刃上啊。”
<?>
看似正常的對話,但卻令蘭洛不舒服的感覺更強了幾分,但妃莉婭卻沒有為此動容,而是十分自然地接了上去:
“我很感謝我的夥伴們,但下次的魔物再多來幾隻,那也是徒勞,更何況東昌源的山也不是不透風的,不是麼?”
如果說之前的對話還在正常的範圍內,那麼最後的這一回則充滿著火藥味,男人微眯著眼睛看著妃莉婭,而妃莉婭則依舊保持著微笑,兩人就這麼僵持了半分鐘的工夫,最終還是男人嘆了口氣,頗有無奈的樣子:
“實驗出真知.......我看中午時候閱兵名單的人選變了,那現在提供的這個是否就是最終名冊?”
妃莉婭點了點頭,回應道:
“我也是回來的時候才被通知,大抵是這樣了,我也沒想到妃大人在這個時間點外出。”說著妃莉婭表現出一副事發突然的無力地苦笑:
“明天還要多靠大哥幫襯了。”
說著妃莉婭朝著景盛權微微一躬,對方彷彿思考什麼一般,但片刻便恢復了原來的神色:
“妹妹家何等地位,哪是我們可以比擬,我這裡還有些事情要處理,那就不打擾了。”
說著男人便帶著自已的人從妃莉婭身旁略過,離開了甲板,再三確定對方離開以後,妃莉婭長舒了一口氣:
“果然還是惦記著新法。”
妃莉婭對著黎卡和蘭洛無奈道,但黎卡和蘭洛卻有些雲裡霧裡的感覺,但還是能問個大概:
“是因為我們上次在嵐瓏那件事情麼?”
妃莉婭點了點頭,解釋道:
“嵐瓏與瓦萊達的軍事體制不同,並沒有成建制的常備軍隊來守護城邦,而是倚靠大量的民兵組織來保護城邦安全,因為嵐瓏的地理位置本身就是昌源山脈的深處魔物不易進入,所以民兵制度配合少量的能力者倒也說的過去,但隨著這十幾年來魔物潮爆發週期的不確定性加劇,導致現在嵐瓏的軍事能力已經捉襟見肘,這也是為什麼姐姐一直希望透過新法來改變嵐瓏軍事制度的原因。”
“如此明顯的事情直到現在還沒有完全解決,是有什麼內部的阻力麼?”
蘭洛提出了自已的疑惑,妃莉婭聽罷引著兩人走向甲板邊緣的護欄處,看著大兆天河的景象,如此回答:
“嵐瓏由於其地理位置安全的緣故,外交上一直奉行孤立主義政策以求穩定,而城邦本身的經濟則大多以農產品生產為主,而其中土地大多都掌握在以景家為主的莊園擁有者手上,這使得景家積攢了大量財富的同時逐漸滲透了城邦政府的官僚系統,讓景家大有壓過其餘兩家(妃,於)的趨勢。”
“至於新法,本質上是希望改變嵐瓏孱弱的現狀,雖然還未涉入深水之地,但已經損害到了景家的利益,所以這幾年來後者都在想方設法的阻撓新法的執行,但如果後天的御前會議順利的話,就可以讓他們的用心變成無用之功。”
妃莉婭與其說是變了個人,倒不如說是有些惆悵,當其眼光看向身旁的二人時,甚至隱約有些淚光閃爍,但再定神看去,似乎又是水面反射的光線使然。
“瓦萊達面對魔物潮尚且還有餘力不足的時候,更何況弱小的嵐瓏呢?”
如此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兩人似乎更多的認識到面前的這名夥伴,即使是再強大的能力,在這等境況面前,也是微不足道的。
“所以。”
妃莉婭緩緩將兩人的手牽了起來,緊緊地握住:
“希望兩位能助我一臂之力。”
蘭洛和黎卡愣了愣,轉而一笑便點了點頭:
“莉婭總是喜歡說客氣話,只要是能幫上忙的儘管開口便是,畢竟也是作為隨從和莉婭來嵐瓏的。”
黎卡終究是比蘭洛反應快些,溝通起來沒有一點客套和拖泥帶水。只見其畫風一轉,似乎是有些商量的意味:
“只不過,這件事以後,要答應我們好好在嵐瓏玩一玩。”
妃莉婭聽罷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她何嘗不知道黎卡這是為了讓她寬心,想到這裡,自已當初的選擇並沒有辜負自已:
“必然,一切都聽小卡姐和洛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