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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冤家路窄

嚯,

嚯嚯嚯,

黃海強忍住笑,故作關切:“老三,你怎麼了?這些年你去哪裡了?你怎麼不說啊?哥幾個到處找你!你的右手?你的右手,彈不了了?”

說著,他就要去擁抱。

章楚怒火攻心,一掌推開,大喊一聲:“黃海!你那些歌都是我的!你不要在這裡裝孫子!”

要不是那麼多小孩在,章儲直接就飈髒話了。

“哦,這樣啊……”

黃海無奈擺擺兩臂:

“老三,你,你真的病的不輕……你知道嗎,那年聽說你瘋了,住進了燕京精神病院,哥幾個都去看過你,但那時候你不知道啊……唉,後來,你就失蹤了,原來是在這裡躲著。老三,這次跟哥幾個回去,咱們從頭再來,好不好?”

他裝得非常真摯,又指出了章楚曾經住進過精神病院,可謂是十分狠毒。章楚遭遇重創,狀態全失,一時怒火攻心,竟然說不出話來。

陳揚這時全明白了:特麼的!這黃海真不是東西!你盜了人家的作品不說,今天還要來踩人?

而十幾個娛記和魔鹽三個大號直播公屏上,彈幕已經鋪天蓋地,光是“章楚”兩個字,就已經密密麻麻,根本沒有停過。

再加上陳揚的人氣,“靈魂”二字也是所有彈幕的關鍵詞;另外就是“魔鹽”兩個字。

一個當紅靈魂樂手,一個隕落靈魂樂手,神奇的組合,加上幾十年前的恩怨情仇,短短几分鐘,已經吸引了超過千萬人,而且跳張的速度也是前所未見的,幾乎是一下子以萬為單位地往上躥。

“看!章楚的右手!”

“神之右手,折翼天使!”

“黃海,天命大反派!”

“原來魔鹽還是在吃老本!章大師悲催啊!”

“黃海,拿你當人的時候,麻煩你裝得像一點!”

“失去的東西,一定要拿回來!”

“陳揚、章楚,果然會碰到一起!”

“魔鹽四傑,怎麼有股武俠味?什麼年代的?”

“黃海,知道你是直腸子,但也不能用嘴拉啊!”

“比昨晚的海選帶感!”

“說什麼都沒用,實力說話!”

“重點有億點多:章楚VS黃海;陳揚VS林峰!”

“祈禱之歌VS**?才是重點!”

“麻煩法盲不要亂噴,人家法律手續是全的!”

“都說不清了,還是看實力吧!”

“林峰是原創,陳揚是翻唱,還用比嗎?”

“章楚呢?也不用比?腦殘滾粗!”

“什麼年代的鬼?”

“……”

由於對峙太過戲劇性,也太過巧合,直播間裡瀰漫著一股緊張氣氛。大家雖然猜到了,卻沒法說出來。緊張之中,火藥味也越來越濃,大家都知道,水軍已經進來了。

於是,

所有人都等著下一步:到底誰有實力?

……

陳揚怒從心起,立刻拿起紙筆,將《平凡之路》的歌詞快速寫好,遞給章楚:“章楚大哥,咱們就合作一曲?”

章楚看看陳揚,又看看黃海,再看看滿場的小朋友,還有十幾個記者,忽然心頭酸楚,也不知道自已能不能行?

“我,我……”

陳揚心頭一痛:章楚已經沒信心了……這個時候就是一個靈魂樂手的生死時刻,只要退了一步,以後再也沒有自信了。別的路線還好說,走心的音樂人,那是用命在玩,絕對不能被人這樣踐踏的!

直播間裡,人人都為章楚捏著一把汗。他雖然已經過氣了幾十年,但一首《姐姐》,還是一個時代的象徵。魔鹽四傑,只要是稍微瞭解音樂圈,也全都聽說過,就算不了解,也在多少是聽過的。

這時,

所有人見他渾身發抖,右手醜陋的疤痕也都在跳躍,臉上、額頭上已經不滿汗珠,嘴巴支支吾吾,卻是說不出話來。誰都看得出來:他失語了!由於過於激動,也因為長年社恐,他已經失去了應對能力。

不僅如此,剛才被黃海這麼一逼,他又有點精神恍惚了,眼神迷惘渾濁,血絲通紅,哪裡還能彈唱?

“章楚!”

“章楚!”

“章楚!”

彈幕上一下子全變成了這兩個字,密密麻麻,怎麼也停不下來。

“章楚起來,保衛《姐姐》!”

“章楚起來,保衛《姐姐》!”

“章楚起來,保衛《姐姐》!”

這時候,

十幾個娛記,男女都有,全都噙著淚珠。別人不知道,他們是最清楚的:章楚曾經是一個時代的神。

……

與此同時,

幾個大佬也都破天荒的摸進了直播間,包括海選賽的那些評委,甚至刀浪、劉幻、王峰、周董等等頂流,港臺那邊的李總聖、羅大猷,甚至歐美的黴黴等巨星,也在別人的手機上看著這一幕。

不為別的,

章楚曾經是個靈魂樂手。

陳揚也是靈魂樂手。

而此時此刻,兩個靈魂樂手正在受到最無恥的冒犯。

這時,

陳揚心底騰起一股怒火,大喊:“章楚,你是一個時代的靈魂人物!沒人比得了你!你行的!相信我!”

“我,我……”

陳揚拉著他的右手,叮叮叮地按了幾下琴鍵。

“章楚,怕什麼?它是你的!它不會害你!”

“我,我……嗚嗚嗚……”

章楚嘩啦一下哭了出來,渾身發抖,慢慢地就要蹲下去。

直播間裡,彈幕一下子都全停了。沒人忍心再看一眼,全都把手機擺在一邊,許多心軟的已經退出了。

此時的章楚又像是瘋了,沉浸在了最悲傷最悽慘的回憶中。

那些年,他忙著寫歌賺錢,天天起早貪黑,又是採風,又是旅行體驗,家裡照顧少了……有一天,忽然就出了事,老婆女兒都死了。從那天開始,他就痛恨音樂,更痛恨自已,有一次喝醉了,直接用酒瓶玻璃把右手劃傷,斷了神經,雖然接好了,卻只會簡單動作……

他的眼睛裡,此時痴痴惘惘,忽而笑,忽而哭,臉上的肌肉,一抽一抽,渾身還是在發抖,像是沉浸在極大的恐懼之中。

陳揚兩行鉛淚也嘩嘩流下,嘴裡哼起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他的手指也在輕輕拍打鍵盤,用一種點水式的奇特手法,將音色限制在很短、很亮、很快的節奏中。

哼了一遍,

天南海北、全球各地的章楚和陳揚的粉絲,也開始跟著哼唱。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不知何時,

許多人發現:章楚的嘴唇也在動!

他本已被擊垮,沉浸在極其悲慘痛苦的回憶中無法自拔,但陳揚的彈唱實在太簡單了,簡單到了察覺不到音樂的存在!旋律就像從章楚自已心裡流出來一樣,慢慢地治癒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