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何邈已經在魏茗這裡待了一個多時辰了,門外頭阿金都有些百無聊賴,與印子聊起天來,“魏公子可真是厲害。”這多多久了,郡主只怕是把賞花的事兒都給忘記了吧。
印子撓著後腦勺,“嘿嘿”一笑,他們公子厲害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何邈正吃著玫瑰酥,她瞧著手上被自己咬了一口的酥,裡頭露出微紅的玫瑰餡來,她這才想起來她究竟是來幹什麼的。
“哎呀,子鳩哥哥,我差點都要忘記了。”
魏茗勾唇笑了笑,道:“怎麼了?”
“我是來請你們去我院子裡頭賞花的。”就不知怎麼在這裡留了這樣久,她手上還拿著那半塊玫瑰酥,張開粉潤的櫻桃唇又吃了一口。
魏茗看了眼她手上的玫瑰酥,道:“我倒是聽說了,今日早上胡公公拿了許多花來,既然要賞花,不若在院子裡頭辦個賞花宴來得盡興些?”
何邈覺得他說得有道理,若是就這麼叫人去單單看花有什麼意思,她的小手輕輕合起來,嬌嬌說了一聲,“好呀,那就辦個賞花宴吧,就咱們幾個,我去準備。”
何邈走後,桌子上的白瓷盤子上還放了一小塊她沒有吃完的玫瑰酥,魏茗輕輕將它拿起,放到嘴巴里面慢慢咀嚼,品味著,好像他吃得並不是一塊玫瑰酥而已,他喃喃道:“嫋嫋。”眼睛裡面是遮掩不住的一小簇火光。
阿金本想著郡主起碼在這待上一個下午,不想現在便出來了,她看了眼印子,而後跟著何邈後頭,“郡主,咱們去哪啊?”
何邈心想既然要辦賞花宴,那當然是先準備了,便道:“咱們回去辦賞花宴。”
阿金不想她改了主意,贊同地點點頭道:“這個主意好,辦個賞花宴便有興味些。”
不想在路上遇到了馮振,在何邈看來這是偶遇,不過馮振角度就不是了。
他早知道何邈在魏茗院子裡頭,便想去找何邈,不想被魏茗門口的太監給攔住了,他並非不可硬闖,只是怕這樣在何邈面前留下了不好的形象。
“處靜?”何邈不想會在這裡遇到馮振。
馮振故作鎮定,道:“嫋嫋,要不要去我那裡,我又新作了些肉乾,想必之前的棉棉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吧?”
章子在一旁都替自家主子捏了一把汗,索性還算自然,他又覷了眼前頭的郡主。
何邈想起棉棉那隻貓兒,近來吃得多,都胖了不少,她抱它都有點吃力了,便道:“好啊,棉棉貪吃,肉乾已經沒有了。”
阿金在一旁剛想說話,只是看了眼郡主,又想了想棉棉還是選擇閉上了嘴巴,心道:郡主啊,咱們不是回去辦賞花宴的嗎,這麼快你就又忘記了?
何邈到馮振院子裡面拿了一袋子的肉乾,阿金覷著她,不知下面要如何。
馮振只給她一袋子的肉乾,是想著什麼時候貓兒吃完了,何邈再來他院子裡面拿,這樣他就能常常和何邈獨處了。
何邈道:“處靜,我先回去了,對了,我要辦個賞花宴,就在五日後,你記得來。”
阿金心道:還好還好,沒給忘記了。
馮振見她認認真真的,自然也是鄭重答應她,只是何邈說完便走了,只留下他一個人在原地,似乎有些空落落的,何邈待過的那塊地方還有些許奶香味停留,馮振上前幾步,將自己包圍在這奶香味中,章子在一旁看著都替自己主子心酸,道:“公子。”
何邈回院子看著這些鮮花,只是賞花宴,應當怎麼辦呢?
阿金看著郡主這般苦惱,道:“郡主,不然咱們去問問春杏姑姑?”
何邈覺得阿金說得對,春杏姑姑年紀長,這些事情必然難不倒她的,便道:“阿金,你去後頭把春杏姑姑請過來。”
一會,春杏過來,看著這滿院子的花,呆了眼,隨即道:“這花兒是哪裡來的?”今日她忙些,這邊的事情倒是不清楚了。
何邈道:“胡公公給送來的。”
春杏看了看,院子裡頭的花兒她有些也不認得,只覺得好看,“那麼咱們還得好好謝謝胡公公才好。”
何邈點點頭,乖巧道:“已經謝過了。”不等春杏問,何邈就把她拉到一旁開始說自己的計劃,春杏被這麼一打岔,也不記得自己要問些什麼了,便順著她道:
“辦賞花宴,那麼酒菜,桌椅擺在哪裡,又有幾個人呢?”
何邈皆是一一回答了,春杏姑姑瞭解了情況,何邈說她想把桌椅擺在院子裡頭,看著滿園的春色吃飯,必定胃口大開,春杏哭笑不得,道:“好,你的賞花宴,自然是都聽你的了。”
就這樣何邈提供想法意見,春杏負責把想法落地實行,兩人敲定了一些宴會細節,一切就只等著五日後的賞花宴了。
這時候何邈想起來,鳳晨自己還沒有邀請呢,“說來我有幾日沒見過鳳晨了,不是是不是殿下惱了我嗎?”
是不是之前鳳晨的母親因為自己關了禁,而後他的姐姐又去了行宮,所以疏遠了自己?
阿金見何邈如此,不由得心疼起來,郡主總是這樣為他人著想的,“不會的郡主,想來是大皇子有事不得見,再者是與不是,郡主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何邈同意她的話,便想著往正殿裡頭去,春杏事情也知道的差不多了,這些事情她原先在國公府是幫助夫人做慣了的,難不倒她,便也回了後邊院子裡頭。
到了正殿,便也沒有人攔著何邈,她一徑兒就走了進去,看見裡頭坐著看書的鳳晨,便行了個禮,道:“殿下。”
鳳晨見是何邈來了,心下自然喜歡,只是發生了先頭的事情,他只覺得愧對何邈,有些沒臉見她,怕何邈會怪自己,畢竟鳳淑也是他的姐姐,如今又見她這般不再叫自己月闕,而是叫殿下,心下便又肯定了幾分,嫋嫋必定是惱了自己了,不然為何會如此?又覺得羞愧萬分,更是沒臉見她了。
他道:“起來吧。”
何邈見他說話如此淡漠,從前都是迎上來扶起她的,心下便道:殿下當真是惱了我了,想到這裡,眼眶中已經含淚,鳳晨只顧著自己羞愧,卻沒有看何邈。
何邈已經不知自己那邀請到的話要不要說,她也有些開不了口,鳳晨見她久久不說話,心裡有點七上八下,道:“是有什麼事嗎?”
看吧,連嫋嫋都不叫了,何邈更是心裡難受,眼眶子裡頭的眼淚再也支援不住,從裡頭掉了下來,她有些哽咽道:“沒事。”
鳳晨聽見何邈的聲音不對,這才抬起頭來,卻看見何邈眼裡一滴一滴地流著,就要轉身走了,他又覺得困惑又是心疼,卻是顧不上許多了,跑上前去,就要攔住要走的何邈。